——读张奎高《李渔大传》

 □陈根生 

　　改革开放以来，学界进一步解放了思想禁锢，重新审视了李渔一生及其作品，取得了不少成果。这一回张奎高先生又用通俗的文学语言给我们描绘了全新的李渔形象，完全颠覆了被污染的历史事实，一洗强加在李渔身上的历史尘垢。《李渔大传》还原给我们历史上的真实的李渔，告诉我们，他不仅善良、率真、聪慧、睿智，而且很有知识分子的良知和家国情怀！

　　大突破：以往李渔研究专著对其少年时期茁壮成长的描述总是语焉不详，几近空白。这是因为史料太少，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作者多不是如皋人。这一回由如皋人来写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了，而作者张奎高曾供职于县文化馆，对如皋全城地理环境，名胜古迹，种种乡风民俗了然于心，因而执笔起来得心应手，把李渔少年成长轨迹和当地的悠久历史、风俗民情结合起来加以描述，有血有肉，活灵活现，游如皋文昌阁那节写得情景交融，把丰富的想象力和文史资料有机结合，使人物和史迹双双活了起来；写李堡老鹳楼的读书岁月，少年与鹳鸟的互动，依恋，写得天人合一，相当真实感人。

　　李渔63岁时，友人许茗东为其题曰：“今天下谁不知笠翁？然有未尽知者。笠翁岂易知哉！止以词曲知笠翁者，即不知笠翁者也。”这一看法对我们今天认识李渔也不乏启示。今天我们不仅要全面地而且要历史地对待这位四百年前的文化巨匠，要把他放到明、清交替的动荡时局中设身处地解读他的跌宕人生、创作活动，一个人拖着一大家子四五十口人生活，全靠一支笔，殚精竭虑，谈何容易！《李渔大传》应该说是努力做到了这一点的。我以前只知道李渔是个剧作家、小说家，想不到他的诗歌更加面对现实，抨击时弊；我以前只知道李渔是个书画家，出版家，想不到他的戏剧理论、园林造诣，特别是他的生活美学巨著《闲情偶寄》对今天人们提高品质生活仍有现实指导意义。有意思的是李渔还担任过一任“总理”呢！你听说过么？——浙江兰溪的李氏祠堂总理。而且非常称职，建亭筑坝呀，平息事件呀，表现出李渔高超的理事智慧和管理才能。李渔还是国粹京剧高亢激越的曲牌“西皮”的创始人，大西北的张掖没有忘记这位江南才子来此采风的足迹。凡此种种，都是这一次《李渔大传》告诉我的。

　　我相信《李渔大传》是会再版的。所以这里我就超前提两点建议供作者再版时参考：

　　不妨删去少数与李渔少年成长关系不大的如皋传说，在李渔后来著作中难以印证的，也不妨割爱，这样全书可以精练些。比如现水绘园里有“曾肇读书处”，主人应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对比后面写游览西湖，处处有李渔诗作印证，写得流光溢彩，就让人感到充实、贴切多了。

　　我还有个担心，全书引用原诗近千首是不是太多？有时倒使人感到这不是在读小说，而是在读学术论文了。老实说，我在拜读时偶遇过长引用就跳过去，我不愿去慢慢推敲诗中的典故，我宁愿轻松地跳过去跟上小说情节的发展。所以我以为正确的做法是把这些诗词翻译成通俗的文字融化在小说叙事语言中，除了个别诗词非直接引用而无其他表达方式足以代替。